近日，澎湃新闻记者采访发现云南大理当地一些酒店、民宿在招募义工时，要求“做六休一”“男女混住”。4月12日，大理市文化和旅游局办公室工作人员就此事回应，需关注官方信息发布。

义工旅行是用劳动换取住宿和食物的一种旅行方式。自今年年初，已有12条与“义工”有关的词条登上各社交媒体平台热搜。其中，有寒假去五台山静音寺做酥油灯的大学生，也有票价988元/天的熊猫圈舍打扫义工，还有热播剧《去有风的地方》中在大理做义工的女主角许红豆。

当代年轻人痴迷于拥有一份“义工”体验主要有三方面的原因，一是都市生活的快节奏、重压力催生“打工人”们心中的逃离想法；二是行万里路能满足年轻人对更多元人生体验的追求；三是义工旅行仿佛“说走就走”，既无需慎重的规划，也不用背负高额的食宿账单。较低的工作门槛向所有人敞开报名大门，只要带一张口、一双手就能无偿旅居。

基于以上因素，不难预料大理民宿义工求职者的爆满。但是，许多大都市常见的劳动者压榨方式重现于高度商业化的旅游城市，如受访者嘉宇曾因询问宿舍与卫生间条件，就被老板嫌事多，拉黑处置。入职后，她的工作时长远超之前商定好的每天六个小时，干的全是“店家不爱干的脏活累活”。

义工求职者的“供过于求”不能为民宿店家的苛刻待遇提供遮羞布。当志愿者的权利受到侵蚀，风花雪月的大理古城也非乌托邦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此类民宿在提供义工岗位时，并不会在中国志愿服务网、云南志愿服务网等官方正规渠道发布，而是使用微博、小红书等缺乏相应监管机制的社交媒体平台招人，以期零成本多“骗”到一个“旺季苦力”算一个。义工求职者们则看重“包食宿”的蝇头小利，抱着边工作边旅行的幻想蜂拥而至，将被对方压榨的机会双手奉上。

此次舆论事件反映出受访者通过非正规渠道应聘成为义工后，产生的权利义务不清的根本问题。“义工”一词来源于英文中的“volunteer”，与“志愿者”可以画上等号。义工属于“自行依法开展志愿服务活动”的自然人，无法与民宿签订劳动合同或劳务合同。

作为劳动者与志愿者，义工的权利与义务如何得到保障？依据国务院施行的《自愿服务条例》第十四条：志愿者、志愿服务组织、志愿服务对象可以根据需要签订协议，明确当事人的权利和义务，约定志愿服务的内容、方式、时间、地点、工作条件和安全保障措施等。

因此，不管使用招聘渠道，义工都应积极与雇佣方签订白纸黑字的《志愿服务协议》来廓清双方的权利义务，以杜绝对口头约定的轻易毁约行为。如广东省民政厅印发的长达15页的《广东省志愿服务协议（示范文本）》对志愿服务的条件、各方权利义务，以及违约责任都进行了详细规定。如此一来，义工们只需依照协议提供服务，对民宿老板提出的周末加班、男女混宿等不合理要求能挺直腰板拒绝。

“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，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”，但是当“剥削之风”又污染了“诗与远方”呢？能助力义工们在志愿服务时，既不逃避劳动责任，也不受到老板欺压的根本途径，那就是在入职前积极签订《志愿服务协议》，理清各方的权利与义务。（杨伊静）